命題作文──一個關於娃娃的記憶(學生作品)
簡諍國文台中班──郭庭茵同學 習作範例
娃娃,娃娃。晶瑩大眼深邃,長睫幽幽掩落華扇的光影,刺繡絹絲包裹未經風霜的稚嫩,如緞長髮襯顯不受雨雪的脆弱,那半透明的肌膚光線折射成世界的映影,黑白分明的眸彩如深淵黑潭,那樣安謐,那麼清明,靜默地,安寧照著流光的溢彩。
在我九歲那一年,母親以娃娃做為我生日的贈禮,同一年一個靜謐的夜晚,母親產下了弟弟,我彷彿看見母親疲憊的眼角略過躍動的欣喜。時間緩慢而迅速地流逝,經常我不滿幼弟佔據了母親的心神,當弟弟張著光彩動人的雙眸要求母親一件又一件的事情,當母親為了我的嫉妒而張牙舞爪地如一隻護崽的母狼,我流動的心湖逐漸凝結,漸漸地,我坐在書桌前的時間多了,凝視著娃娃的時間多了,似乎連波賽特也揚不起我眼眸深邃的漣漪……
娃娃,我願化身娃娃,以清明的眼見世,以空寂的心見世,是不是那樣就不會有任何傷懷?是不是若見世以空,在御風時便不會如此戀眷世間溫情?納西賽斯顧影水畔,低喃著經過一個又一個世紀,那蘆葦叢畔他自傷自懷,恍惚那水又是屈子自沈的江、是項羽自刎的渡口、是太白自醉的河湖──那些流動的水啊是凡間的癡,若我能化身娃娃,那一翦不動的潭水,是否無須執著人情?是否無須鏈鎖紅塵?
我見娃娃,忽焉我是娃娃而不動人間風華,一瞬娃娃是我一夢愛憎哀喜,如同莊周迷蝶,而蝶夢莊周。在那雙清澈的眼裡我曾獲平靜,在空明的世界理我曾獲安謐。娃娃,娃娃,替我阻去了洶湧吞滅生命的波濤,代我隔去了希臘諸神如人的愛欲。
時間從納西賽斯顧影的水畔緩緩擎一隻舟,擺渡過生死的蘆葦,而今我十七歲,尚不知玉谿生手中的錦瑟絃彈思華年。走出夢迷娃娃的時候已多年,只因母親撫過我因病而發燙的額頭。啊!我恍然驚覺,甫爭掩飾這雙手擁我入懷使我初感生命的躍動;初學步是這雙手扶持我由匍匐而至獨立;而我卻寧願迷娃娃不願感受這雙手的溫度?娃娃的雙眼清明但卻虛無,空靈卻不及靈秀。一個無的眼神怎能稱上美麗,一個無的世界又如何算得上可戀?
而今我已走出那雙或人的眼瞳,可誰知道還有多少人,仍耽溺於夢迷的虛無?
歡迎同學觀摩,與各界人士批評指導。
簡諍國文 網路小組 敬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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