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成長中逐漸明白的一件事
我逐漸明白:人,總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。
去年秋天外公過世後,今年初外婆就因傷心過度而病倒,家裡頭的悲傷氣氛頓時添上一股陰鬱。我在學校裡頭不僅無心上課,成績更是一落千丈,幾次的模擬考試都考得不盡理想,老師和同學們對我的表現憂心忡忡,但家裡頭的狀況又讓他們不忍太過苛責,只好在一旁默默的安慰與鼓勵。
面對考試和畢業一天天的逼近,我放棄了放學後在校晚自習,而是趕回家為中風的外婆煮一頓簡單的晚餐,然後和弟弟一起動手做家事,等一切瑣事都完成後,才用剩餘的時間拾起書本。
雖然父母親長期在外地工作,但受到隔代教養的我和弟弟,並未因此少受到一點疼愛。在呵護與寵愛下長大的我,總將外公、外婆對我的好視為理所當然。每天早上外公一定會一手牽著我,一手牽著弟弟帶我們上學,接近中午時分,我便可以透過眼角餘光,看見外公站在教室外的走廊,拎著外婆為我準備的熱騰騰的愛心便當。升上國中後,弟弟跟同學一起騎腳踏車上學,而外公仍每天陪著我,幫我拎著沉重的書袋,聽我說學校發生的趣事。
有一次,我和弟弟因小事吵架,外公聽見後唸了我幾句,我一時不高興對他大聲的說:「不用你管!」便背著書包氣呼呼的出門補習。平常,外公總會陪著我一起搭公車到補習班,看著我走進補習班後他便四處蹓躂,等我下課後,他便會站在補習班門口,我們再一起搭公車回家。那天,我賭氣的遠遠把外公甩在後頭,故意走到前一站等公車,沒想到外公依舊在同一站上車,他知道我生他的氣,也不跟我說話,只是一路默默的跟著我走到補習班,等我下課後,他仍像往常一樣幫我提著袋子,陪著我搭車回家。那時候的我,心裡頭對外公滿是愧疚,卻因為嘴硬而沒有向外公道歉,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萬分的懊悔!
外公過世前,總是取笑我小的時候童言童語,曾經說過等我長大後要買一棟大房子,跟外公還有外婆永遠住在一起。我從未想過像大樹一樣的外公和外婆,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生命中,我一直以為他們會陪著我很久,陪我到高中、大學畢業,看著我結婚生子……。
在家中遭逢巨變後,而今,我已變得成熟、懂事,而我在成長中逐漸明白的道理,竟是要用這麼大的傷痛換來的代價!「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在。」失去外公這棵大樹,我學會堅強的代替外公保護這個家,而更重要的是,我終於明白,最珍貴的情感與愛,其實早已存在平凡的生活之中,一旦失去後想再珍惜,不管再這麼努力也徒留遺憾了。
(本作品感謝簡諍國文何容老師現場示範寫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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